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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腻心

你们，以及你们的幸福
  纪念黄金圣斗士

  

  

  

  你们，以及你们的幸福

  ——路子

  

  

  很久很久之前，我想给黄金们写一篇感言。我想要怀念他们。现在我真的写了，可是我发现我已经不再怀念他们明净犹如阳光的笑容。

  因为，我开始为他们悲伤。我开始会在教堂里用整个下午祈祷，我问，你们幸福了没有。要是你们没有幸福我怎么可以张扬地快乐。你们，幸福了没有。七年过去了，我都已经开始衰老了，你们还是安静地站在那儿任性地笑，脸上没有忧伤的表情。

  你们，幸福了没有？

  遥远的双子宫，是我永远的圣地。我常常会在地理课上用手指轻轻抚过欧洲南部那个安静美丽的国度的版图，然后想，曾经暗淡的双子宫现在是不是洒满了细碎的阳光，会不会有年幼的孩子在那里穿梭游戏，那两个美丽优雅的男子会不会在阳光下看着他们，然后他们是不是略带忧伤地微笑。

  其实我一直都以为，这是撒加和加隆想要的幸福。单纯，与权力责任无关，就只是在地中海混合着咸腥与草地清香的风里面一年一年缓慢而真实地老去。没有分别，没有杀戮，时光安静空旷地飞跑过去。等有一天他们老掉的时候，会有小孩子亲昵地叫他们爷爷，撒娇一样地揪着他们泛着银灰光泽的长头发要他们讲故事。然后他们安详地逝去在一个有清冷月光的夜晚或者一个吹着和煦清风的清晨。

  可惜，我不是你们。我比你们都更加贪婪，因为我想要幸福，毫不犹豫毫不动摇。我总觉得你们比我更加像小孩子，你们总在大人的命令里小心翼翼地接近着你们的幸福，当你们终于看到希望的时候，大人会告诉你们，游戏结束。你们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喜欢故事开始的时候那个张狂的撒加，任性偏执甚至邪恶。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让我所有的朋友怀疑我的本性是不是有点问题。现在我还是要用坚定执着并且毫无迟疑的声音说我最喜欢那样的撒加，因为我每次看到撒加脸上深深的落寞我的心都会狠狠地痛。背叛自己是世界上最无奈的痛苦，甚至都不会有勇气去哭。所以当我看到撒加在星矢面前流下眼泪时我比看他被星矢猛K还要难过。

  那个时候我拼命跟自己说，撒加你不要哭不要哭，你怎么能在这个小朋友面前流眼泪。一边说我的眼泪一边往下掉，疯了一样。

  后来撒加死掉了。我不记得我当时有多么难受，我所能够回忆起的仅仅是七年前的那个温暖的下午，我坐在一棵沧桑的紫荆树下，泪流满面。天空上的云朵迟疑地飞掠过去，留下无数的伤痕。

  但是就在昨天的晚上，我梦到了撒加，他在花雨纷飞的沙罗双树园里逆风而立，大风凄惶地掠过去，长长的水兰色头发飞扬起来。然后我小心地在他身后叫，撒加，撒加。于是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俊逸的脸庞上还有未干的血红色泪痕。那一瞬间我听到一个绝望的声音，他说，是不是什么都不要会比较快乐？

  我无言以对，只有默默地看他挺拔而寂寞的身影氤氲在沙罗双树下漫天的飞花里。

  后来我醒了。凌晨一点我看着空洞的天花板，小声地说，撒加我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那么喜欢你。然后我就又哭了，就像七年前紫荆树下那个悲伤的小孩，泪流满面。

  另外一个始终无法释怀的人就是沙加。我总是轻易就沉溺在那双冰兰色的眼眸里，满心的忧伤。我喜欢抬头一边看远飞的鸟群一边想，沙加你现在有没有找到你的幸福。我每次看到你最高贵却也最落寞的背影心总是慌乱得像碎碎的星光。只要你现在回过头来对我笑北京最佳皮肤病医院一笑，我就可以忘记你，在你微笑的缝隙里全无悲伤地奔跑向着我的幸福，了无牵挂。

  可是你已经消散在沙罗双树园那团耀眼的光球里，像碎入沸水的寒冰。那个时候你笑得脸上都是泪，我却只感觉到你深深的悲哀。生死爱恨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来不及说出口的那些向往、眷恋、憧憬、悲欢、苦痛只凝固成淡淡的伤感。风一把一把空旷而且残忍地吹过去，你金色犹如绚灿阳光的长发随风飘舞。我总是觉得你甘愿被最信任的伙伴杀死是你自愿的凄美结局，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的眼泪。不曾诅咒这样的命运，你微笑着接受，我这样的看客却在你的脆弱和隐忍里心如刀割。

  你回来，好不好。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世界毁灭的结局。你是个那么聪明的好孩子那么认真地期待着所有人的幸福，你为什么却注定了最极致的孤独。我只要你回到温暖的阳光下无忧无虑眯起眼睛开心地笑，身边是盛开的沙罗树的落花，美丽到倾国倾城。

  然后我真的就可以完全放心地忘掉你。我想你就不需要再有人观望着你的幸福。

  沙加你看天都亮了，我应该和你道晚安了。可是你仍旧寂寞地坐在空旷的处女宫的角落里，说，即使是太阳也会泯灭。我于是知道你本就应该代替芸芸众生承担太多的苦痛，你是个善良到让人心痛的男子。

  沙加，其实如果很累你就说出来，想哭的话你就哭，明明我都看到你眼睛里那么绝望的难过。你不是神你只是个安静漂亮的小孩子，每天为苍生祈祷着遥远的幸福。但是我都不知道，你的幸福，谁会给你。

  或者，你也曾如我一般仰望着满天流动的绯红浮云低声问，你们和我谁比较寂寞。然后在没有人的山顶上，泪水放肆地落到唇角。沙加，你是我的神。我在乎你的生死我却无法给你幸福，因为人类的幸福凭借神的赐予，神的幸福，在永远达不到的远处。

  沙加，你，是我永远的神明。唯一的神明。

  很早之前，我看到米罗手指尖残忍的深红，深沉犹如时光的迟暮。那时侯我想，他究竟会是个怎样的男子，表面比谁都残酷招式比谁都阴狠，抱起冰河时却满眼的悲伤笑得深深地难过。后来我看到了卡妙师徒两人惨烈的对决终于明白他在那一瞬间犹如灭顶的伤痛。我没有看到，但是可以想象，米罗在那个血色的黄昏放任泪水纤纤下落。卡妙逝去的刹那有没有最后一次怀念他，有没有最后一次向着天蝎宫的方向浅浅地笑，笑容明亮犹如西伯利亚灿烂却寒冷的阳光。我这么想着，我只是不知道，米罗的幸福还会不会徘徊在他的身旁。

  后来的冥王卷，我看到一闪而过的，米罗掐住卡妙脖子的镜头。那一瞬间我似乎又听到气宇轩昂地站在寒冷风里的卡妙叫米罗杀死冰河。七年来心底里某个一直空洞的角落柔软地痛了一下。我想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很难过，很难过。

  怀念的人还有太多太多，温柔的穆，桀骜的迪马丝，美艳的阿布罗狄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闭上眼，还看得到他们安详的容颜，还听得到他们执著的誓言。只不过斗转星移，物在人非。

  这是我看过的，最惨烈的结局。

  你们，有没有幸福。

  我喜欢安静地抬头仰望长满云朵和透明裂纹的天空，听飞鸟仓皇的啼鸣，然后低头静默地用无穷尽的时光去等待一个奇迹。我常常想到传说里的圣鸟凤凰，等待五百年就为了一次从烈焰中脱胎换骨。然后我难过到天坼地裂却没有动容。我安静地问，谁是谁生命中无常的轮回，谁是谁四季里斑斓的树影。我只要你回过头像当初那样明媚地对我笑一次，笑容柔软如同江南漫天的杨花。你只不会知道，你的笑容里，有我轰轰烈烈呼啸而过的幸福。